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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房直子幻想世界探析

收藏本文 2024-01-24 点赞:2693 浏览:6653 作者:网友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摘 要:日本女作家安房直子在其小说中幻设出许多奇妙境界。本文通过以下几方面对这些幻想世界的特征进行阐释概括: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关系,色彩和声音、人与自然的关系。在此基础上考察作者的书写意图并发掘作品中的人文因素。

摘自:学年论文www.udooo.com

关键词:
安房直子;幻想世界;人文关怀
当代日本女作家安房直子的幻想小说,以其独特的幻想风格和深厚的人文底蕴而赢得幻想小说界的盛誉。在作品中,她创造出一个个幻实交融的迷人境界,其间充满绚丽的色彩和神秘的声音,亦有人类与异类融洽或对立的相处……而这些,都蕴含着作者深沉的人文关怀。

安房直子以其丰富的幻想,在小说中营建起诸多如梦如幻、幻实交融的境界。这些境界中的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大都没有明晰界限,主人公也往往弄不清所历之事所经之地是真是幻。《火影的梦》①中,古董店店主从燃烧的火炉中见到从前沉没到海里的小镇,就走了进去,碰到之前典当火炉给他的船员。为争夺这个奇妙的火炉,店主将船员打倒。等跑回家时,店主眼前是那个火炉,他认为自己“做了一个跌进幻影小镇里的梦”。次日,店主获悉:船员昨晚被人打伤,今早已上船走了。显然,火影中的世界是虚幻的,店主回到火影中业已消失的小镇,并打伤了人,这些都是幻想世界里发生而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事。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在幻想世界中的行为在现实中得到证实。“幻想小说采用了‘让人觉得也许真的发生过’这一现实主义小说的合理的展开方式,在表现幻想世界时,获得了‘弄检测成真’的艺术效果。”②安房直子这种离奇的幻想一方面增强了叙事的可靠性,另一方面模糊了幻实两境的界限。她也一直热衷于这种不明朗的、亦真亦幻的幻想世界的描绘。正如她自己说的:“我太喜欢在幻想与现实的境界之间那种微妙地变化着的彩虹一般的颜色了。”③
尽管如此,其小说中的许多幻想世界还是保持“相对”的独立性。《白鹦鹉的森林》中,水绘在一只吃了鹦鹉的猫咪带领下,经过一条幽深楼梯而进入一片栖满白鹦鹉的森林,那里是亡灵国度。《魔铲》中,老奶奶用公园沙坑中的一把漂亮铲子铲沙子,就到了猫国。《夕阳之国》中,“我”通过跳一条涂过药水的跳绳就进入夕阳之国……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间大都隔着某物:一条幽深的楼梯,或者一层不厚的沙子,或者七十下的跳绳次数。这表明,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毗连而相区别从而保持相对的独立性。
幻想世界这种特性还通过活动其间的主体亦即“幻想形象”得以体现。这些形象一般不是人,而是亡灵、猫、骆驼、树精、雪鹿、孔雀、狐妖等“异类”。与之相应,“异类”们的生活环境、存在状态、行为方式等等,都深深打上了他们那个世界的烙印。《白鹦鹉的森林》中亡灵国度的夏子说,鬼喜欢吃人的灵魂,为避免鬼近身,亡灵们集中起来唱驱魔的歌。在《魔铲》的“猫村”里,喜欢吃鲜鱼的猫儿们“全都集中在了海边,后来,还建起了一座猫村”,过着无人干扰、自食其力的猫的自由生活。这就是猫国猫们的生存环境和组织结构。究其属性而言,这些幻想形象都具有“双重性”:除“人性人格”(如亡灵会思念家人,猫会说话、做写卖等)外,还保留其自然属性,如亡灵国度中亡灵的驱鬼之法,猫村中猫的饮食爱好等等。这种“双重性”使得幻想形象的言行看似离奇却符合逻辑。同时,这些幻想形象都是人亲眼目睹甚或与之有过直接交流的,如水绘与亡灵国度的夏子促膝谈心,老奶奶和猫村的鱼店猫并肩捕鱼。换言之,幻想形象是可见可感的。“逻辑性与可感性的相互结合,使非现实形象构成成为一个独立自足的形象体系,获得了完满的艺术合理性。”④
由于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间存在“隔膜”,故人出入幻想世界一般需要通过某种具有导引功能的“媒介”。这种能充分凸显安房直子奇妙幻想力的媒介种类繁多,如吃了鹦鹉的猫咪,漂亮的魔铲,涂了药水的跳绳,熟悉的声音,等等。具有这些媒介,人类就能自由出入幻想世界。《白鹦鹉的森林》中,水绘在猫咪的引领下进入亡灵国度,又紧随其后而返回人间。《魔铲》中,在公园用铲子挖沙子而进入猫国的老奶奶,又用同样的办法回到公园。上述种种能让人出入幻想世界的媒介,看似寻常,实则神秘莫测,大都具有魔力。
作者赋予这些媒介这种特性时,不仅是出于情节的需要及文体的制约,大概还考虑到日本的某些民俗信仰、文化观念或其它因素,以便让叙事符合逻辑而增强艺术的真实性和感染力。《白鹦鹉的森林》中,吃了鹦鹉的猫咪之所以能将水绘带入亡灵国度,是因为“鸟是来往于黄泉国的使者”,“猫咪吃了鹦鹉,就拥有了鹦鹉的一种神奇的力量,把水绘引到了地下之国”。这种相信鸟是黄泉国的使者的说法可能源于日本的一种民俗观念,类似于中国“青鸟是神仙的使者”的说法。而《夕阳之国》中,跳绳必须涂上一滴“橙的水”方能让人跳进“橙”的夕阳之国。这应该是基于“相似律”的巫术原理⑤之上的一种幻想:让相同颜色之物发生联系而相互沟通。
神秘媒介沟通了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并使这类小说形成相对固定的叙事模式:人在某种媒介的导引下进入幻想世界。在此模式中,一般具备三个要素:入幻想世界者、媒介及幻想世界。其中,入幻想世界者一般是人,也是故事的主人公。媒介可能来自幻想世界,亦可能源于现实世界,且大都具有魔力,它是联接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的纽带。幻想世界尽管千奇百怪,但基本是异类生活之所。它反映着人类对现实以外境界的探寻和追问。事实上,这种叙事模式并非安房直子的发明。中国古代文言小说中,这种叙事策略被频繁采用⑥。其首要意义是使人类顺利实现了与幻想世界人物的交流。
安房直子的幻想世界不仅幻实交融,且充满斑斓的色彩和奇妙的声音。

“美乃是通过动听和悦目使人们愉悦的东西。”⑦安房直子的小说中既有美丽的色彩,亦不乏动听的声音。它们的完美结合,使作品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美学风格。
安房直子的妙笔下,各种颜色犹如春天原野美丽的小花,星星点点散落在各篇作品中。这五彩纷呈的颜色不仅予读者以强烈的视觉冲击,亦以其独特的内涵传达出作者的各种情绪情感。
她最钟爱的颜色是蓝色,那种像大海、天空颜色的蓝色。相应的,蓝色是其幻想世界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种色调。《天空颜色的摇椅》中,风孩子从天空中取来“真正的天空的颜色”送给椅子匠。《蓝色的线》中,千代为幻想中的恋人所织的围脖是蓝色的。《谁也看不见的阳台》中,猫求木匠为照顾它的女孩做一个“天空颜色”的阳台。作者“最喜欢的作品” ⑧之一《海之馆的比目鱼》中,比目鱼为岛尾物色的妻子是个名叫“蓝”的“穿着蓝色的衣服、非常可爱的女孩”。等等。安房直子对大海、天空颜色的情有独钟,或许是因为在她心目中,“这个世界上最宽阔、最高、最美丽的,就是天空”(《天空颜色的摇椅》)。而广阔、深邃的大海,犹如天空的一面镜子,同样是最美丽的。它们本色的深蓝,了无城市工业带来的污染痕迹,作者对它的书写,或许折射的是饱受工业污染的人们对自然的一种追怀情结。或许,代表着冷郁、忧伤,属于冷色系的蓝色与作者恬静而略带哀伤的心境相契合。“她总是从一个温柔女性的视点出发,把这种淡淡的哀伤融入到自己那凄美、空灵、梦幻般的文字当中,写出一个个单纯得近乎透明但却又让人感受生命的怆痛与诗意的故事。”⑨当然,上述“理由”都是基于其作品或显或隐的表述之上的解读。安房直子自己的回答是:“因为蓝是海和天空的颜色,是最深、最具幻想性的颜色。”不过,她对这个答案亦不是很满意,“然而今天想来,那不过是后来想到加上去的理由,所谓喜爱的颜色,和吃东西一样,不可能那么恰当”。尽管如此,蓝色给内心带来的安详确实是她实实在在的体会:“一穿上深蓝色,我真的就会长长地舒一口气。一旦被最平凡,但却最深、最神秘的颜色裹住,我的心就特别安详。”⑩因此,她毫不吝啬地将这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与她所钟爱的人物形象分享。
安房直子对红色亦有着高度的敏感和细腻的体悟。在《日暮时分的客人》中,作者通过一只猫的分析和一个人的感受,把“红色”的各个色系的温度、味道、感觉描写得犹如鲜活的、可感可触可嗅的立体之物。比如桃红色:
边上带了点桃红的红色衬里,有一股好闻的味道。那是像野玫瑰、梅花一样的小花的亲切的、甜甜的味道。山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于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香豌豆田就浮现在了眼帘里。香豌豆在风中摇曳着,异口同声地呼唤着:喂,喂!然后,一齐笑了起来。那亲切的、辉煌的笑声,就像有无数面手鼓被同时敲响了一样。
作者调动味觉神经而在桃红色中嗅到了小花亲切的、甜甜的味道;调动视觉神经而将桃红色与广袤无边的香豌豆田建立联系;调动听觉神经而在桃红色中听到香豌豆亲切辉煌的笑声。各种感官的介入,使一种简简单单的颜色变得蕴含深厚而形象立体。
不过,在红色中,安房直子最喜欢的可能是红玫瑰色。《天空颜色的摇椅》中,椅子匠从风孩子那里得到红玫瑰色的颜料,把瞎眼女儿的椅子染成红玫瑰色,使女儿“忘记了呼吸”而陶醉其间。《小鸟和玫瑰》中,原本很自卑的少女在魔力操控下吃了以小鸟和红玫瑰为馅的饼后,变得“像小鸟一样明朗,像玫瑰花一样美丽”。在作者“最喜欢的作品”之一《遥远的野玫瑰村》中,作者更是以一个女性温柔细腻的心灵为孤独无子的老奶奶编织出一个美丽的玫瑰梦:在老奶奶的幻想中,儿子住在一个“开满了野玫瑰”的让人心情舒畅的地方。变成女孩的小狗獾的肥皂,发出“真正的玫瑰的香味”,肥皂泡里闪现的“全都是淡淡的玫瑰色”。小狗獾分给老奶奶的豆沙包“带着一股淡淡的野玫瑰的味道”,灯笼的火“也是野玫瑰的颜色”。玫瑰作为情和爱的象征,它那火一般的颜色点燃了盲人、自卑者、寂寞者心中的希望,使瞎眼的女孩感受到了温暖,自卑的女孩变得明朗而美丽,独居的老奶奶不再寂寞。如果说,代表着冷郁和忧伤的蓝色带给读者的是一种安详宁静之感的话,那么,象征着温暖和情爱的红玫瑰色带给读者的则是一种浪漫温馨之感。
安房直子的幻想小说不仅色彩纷呈,且穿插着各种声音,其中,具有魔力的声音是她执着书写的对象。《夫人的耳环》中,戴着夫人的耳环的小夜,听到被施了魔法而变成鲸的夫人之夫的呼唤,遂不由自主朝那个呼唤的声音奔去。《声音的森林》中,凡是进入那片森林的,都会被自己的回音吓怕而迷失自我,最终成为森林的俘虏。《响板》中,农夫信太被树精的响板声所吸引而进入悬铃木,不仅如此,森林中所有的动物都成了响板声的俘虏而被关到树里。《下头一场雪的日子》中在“跳房子”圈中歇不下来的女孩是被雪兔的歌声所迷惑。……这些声音都有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尽管如此,最终都有人凭借顽强的毅力或他物的帮助从中解脱出来,甚至成功地使迷惑者成为自己的俘虏。作者可能想通过这种结局来传递一种信念:不论外界如何纷纷扰扰,人都要保持自我之性,如此才不至于迷失自我。
各种声音的介入使安房直子的幻想小说充满了音乐美。在许多作品中,都有童话般的歌谣穿插其间。这些歌谣词义简单,篇幅简短,节奏或紧张或舒缓,但都能让人感受到音乐美。《西风广播电台》中三只老鼠一直找不到唱歌的舞台,正在失望之际,西风广播电台请它们去唱歌。它们就唱了这样一首歌:
我们是西风三重唱,迎着下山的夕阳前进。
霎、霎、霎霎。霎、霎、霎霎。
这首歌的节奏,前半部分舒缓,后半部分铿锵。后半部分虽是由一字“霎”组成,但语气逐渐加强,形成“一一二”结构。这种结构不仅使歌谣富于节奏感,还形象地描绘出“夕阳下山的声音”,传达出老鼠们得到表演舞台后的欢快心情。
歌谣在安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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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小说中承载的意义大致有两点。其一是对人物身份或来历的解释,并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下头一场雪的日子》中,雪兔的歌就是对雪兔身份及大雪来历的一种解释,从而避免常规叙述带来的冗长。同时,在雪兔歌声的驱使下,“跳房子”圈中的少女被动地从一个地方向另一个地方不停地跳下去。在此过程中,她经过很多地方,见到许多人和物,产生一系列的心理活动。换言之,由于歌声的驱使,人物的行动不仅使空间背景自然衔接和过渡,还延伸了故事情节的长度。其二是对人物神奇魔力的彰显。《系围裙的母鸡》中母鸡每次做饭菜时唱的歌能使原本很少的材料做出足够四个人的份。《小鸟和玫瑰》中,少年的母亲在做馅饼时唱的“咒语一般的歌”,使听歌的少女变得快乐起来。《魔铲》中,猫唱的咒语使大大小小的沙丁鱼全部落入网中。这些作品中唱歌谣的基本是有别于人的异类或会魔法的人,歌谣都是具有魔力的咒语。它们为作品增添了奇幻色彩,并营造出一种神秘氛围。
安房直子构设各种幻实交融、有声有色的幻想世界,其意旨主要在于表达一种深沉的人文关怀。

“在人类面临的生态危机中,文学,应当在揭示、反思与批判中唤醒人们的生态意识、恢复在现代文明进程中逐渐泯灭的生态良知。”B11安房直子对现代文明进程中不断遭到破坏的生态环境有着特别的关注。其中一个重要表现就是“”、“猎人”“死亡”三个意象在其小说中的反复出现。“”作为人类的重要发明,它巨大的杀伤力给那些在自然中自在生活的动物以强烈震撼和痛苦记忆,这在《狐狸的窗户》、《熊之火》、《鹤之家》、《野玫瑰的帽子》、《大蓟原野》中都有涉及。《狐狸的窗户》中小狐狸通过蓝色手指搭成的菱形窗户看到了的妈妈,进而表达对妈妈的缅怀和对用捕猎者的控诉。它幽幽地倾诉道:
“很久很久以前,被‘砰’地打死了。”
“砰是吗?”
“是,是。”
是人类的残酷地夺走了小狐狸的母亲,小狐狸对夺走母亲生命也会危害自己的深感恐惧。《熊之火》中熊老爹说:“我害怕。我一想到要是被那家伙‘砰’地一打中了,往后小女儿可怎么办呢!”作者通过对小狐狸、熊老爹的生命关怀,来表达其对人类射猎行为的反思。从本质上说,安房直子关注的是人类与自然的“和谐”问题。事实上,早在古希腊时期,毕达哥拉斯学派就提出这样的命题:“宇宙的本质是和谐,宇宙自身应该是以和谐的方式构成的。”B12但直到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人类似乎还没有深刻认识到“和谐”的重要性,还在肆无忌惮地破环与自然间的“和谐”关系。
作者还以猎人遭到严厉惩罚来警示肆意破环自然的行为。《鹤之家》中,长吉用打死了一只禁猎的丹顶鹤,结果收到死去的鹤送来的结婚贺礼:一个蓝色的没有任何图案的盘子。吃了这个盘子盛的菜的长吉法更准了,捕获的猎物更多了,生活富裕,儿孙满堂。后来,长吉因病而死,一系列怪事就发生了:长吉死那天,那个没有图案的盘子中间,突然浮现出一只鹤的图案。接着,这个繁荣兴旺的猎人之家接二连三死人,最后仅剩一个。这家人一旦死去,就有相应的鹤在盘子上浮现,上面的鹤多得快要数不过来时,盘子被摔碎了,里边的鹤全部飞上蓝天。面对“好久不见一只的丹顶鹤,成群结队地来啦”的壮观奇景,人们都说:“那是幸运的兆头啊!”这只盘子对于长吉家,是幸还是不幸?它是死去的丹顶鹤的化身,亦是肆意猎捕动物的长吉及其家人的灵魂和生命聚居之所。《野玫瑰的帽子》中,那些有着高贵出身名为“白雪”的鹿亦被猎人们赶杀殆尽,仅剩两匹。这最后的白雪对人类发起了反攻,用魔法将他们全部变成野玫瑰,作为守卫自己的堡垒。上述种种可怕情形的幻设,反映出作者对生态环境遭到破坏的焦灼和对人类命运的担忧。
这种情绪显然是作者基于人类与自然之关系的思考。在历史进程中,随着物质文明的发展,人类的心灵与自然渐渐疏离。与此相应,人类常以天地之灵长的姿态大肆向自然进军,无情地践踏自然界的生命。这种行为给人类带来的后果将是什么?作者的预设是:被毁灭或异化。这似乎是对18世纪德国古典美学家席勒所描述的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印证:“它们是从前的我们;它们也是将来的我们。”B13人类原与自然一体,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一体”关系必然终结,但出于对自然的本质需求,人类最终要回归自然。安房直子以点带面,以猎人长吉之家起伏跌宕的命运,以母鹿等的魔法来表达其对自然乃至人类命运的深沉思考。
为强化这种思考,安房直子毫不留情地撕下“文明”社会人类温情脉脉的面纱,直面现实,直面死亡,将死亡写得风格多样。或哀婉悲伤如《狐狸的窗户》中狐狸的死。了妈妈的小狐狸低着头幽幽地说:“尽管这样,我还是想再见到妈妈。哪怕就是一次,也想再见到死去的妈妈的样子。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人情吧?”动物间的母子深情被小狐狸演绎得如此动人,但懂得“人情”的小狐狸又何以知道以“人情”自居的人类的残酷无情?或残酷如《大蓟原野》中猎物的死:的熊“还咕嘟咕嘟地冒血”,“数不清的狐狸、狸子和兔子,每一只身上都有眼”。在咕嘟咕嘟的鲜红和数不清的眼中,读者似乎能听到死亡的声音,闻到死亡的气息,感受到安房直子对生命的悲悯情怀。或肃穆凄美如《小鸟和玫瑰》中小鸟的死:“一道鲜红的血,从被打下来的小鸟的胸口流了出来”,“死了的小鸟,被一片片红玫瑰蒙了起来,看上去是那么幸福。”鲜红的血让人感受到生命之痛,而死亡者的“葬礼”, 却又如此诗意。悲剧性的死亡命题,就这样被作者蒙上红玫瑰织成的“幸福”外衣。
在上述作品中,读者能感受到作者对肆意破坏自然的人类的警示,亦能看到其调和人与自然间敌对关系的尝试和努力。因此,尽管她写了人类对动物的追杀,动物对人类的报复,却并未将他们置于始终对立的位置。《狐狸的窗户》中,“我”知道变成店员的孩子是小狐狸后,就不再杀它。而小狐狸得到我的后,送给我一些蘑菇作为礼物。人狐间的关系表现得何等融洽!《野玫瑰的帽子》中,母鹿报复捕杀自己种族的猎人,但她的女儿又不可思议地爱上遭她报复的猎人的儿子,于是她将女儿变成人的模样嫁给了他。这种荒诞情节背后或许就蕴含作者对人类与自然紧张关系的一种调和。《熊之火》中,熊老爹把迷失在森林中的小森变为熊,并招之为女婿。随着时间的流逝,小森不由向往起人的生活来,于是从熊的乐园返回人的村子。尽管小森有时会因熊一家而感到“阵痛般的思恋”,但他还是明白:“恢复了人的形状,现在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这就像人不能和鱼一起住在海洋里一样,不能和鸟一起住在天上一样。”因此,熊媳妇来邀请他回山里时,小森泪流满面地拒绝了。上述两种相反的结局似乎传达出作者在解决人与自然对立关系上的矛盾与困惑。
总之,在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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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子构筑的幻想世界中,不仅盛开着红玫瑰、飞翔着银孔雀、流淌着清溪流……还有让自然惊悸的声,让动物战栗的死亡。作者以种种能够唤起人类美和善的审美体验的意象,来表达她对自然界中生物的生命及存在价值的肯定,来表达她对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期盼,来表达她深沉的人文关怀。
注释:
①[日本] 安房直子:《安房直子幻想小说代表作》,彭懿译,少年儿童出版社2011年版,第85-120页。按,下文所引安房直子的小说皆出自《安房直子幻想小说代表作》,为避免重复,不再注出。
②B11朱自强、何卫青:《中国幻想小说论》,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年版,第50页,第122-123页。
③[日本]安房直子:《关于自作的笔记》,见《安房直子幻想小说代表作》,少年儿童出版社2011年版,第127页。
④刘勇强:《幻想的魅力》,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238页。
⑤所谓“相似律”是指“同类相生,即同果必同因。巫师根据‘相似律’推导出,他可以仅通过模仿来达到目的”。参见〔英〕詹姆斯?乔治?弗雷泽《金枝》,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6页。
⑥详见张玉莲《人入冥间异境的导入模式以古小说中的人鬼冢墓冥遇为例》,《文史知识》2010年第4期。
⑦古希腊智者学派人物希庇阿斯语,转引自章启群《新编西方美学史》,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71页。
⑧《安房直子答学生问》,见《安房直子幻想小说代表作》,彭懿译,少年儿童出版社2011年版,第130页。
⑨ 彭懿:《安房直子和她的那片魅幻森林,还有天国……》,见《安房直子幻想小说代表作》,少年儿童出版社2011年版,第10页。
⑩[日本]安房直子:《我迷恋的颜色》,《安房直子幻想小说代表作》,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年版,第121-123页。
B12章启群:《新编西方美学史》,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45页。
B13[德]席勒:《论朴素诗与感伤诗》,缪灵珠译,见《缪灵珠美学译文集》第二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24页
(作者单位: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本文系云南省教育厅项目“古代小说中的异境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11Y335)
责任编辑 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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