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堇《水浒人物图》和陈洪绶《水浒叶子》艺术比较站

摘要：在明代曾出现过两位绘制水浒人物图的高手——杜堇和陈洪绶。两位画家所作水浒人物图都十分精美，影响深远，经过仔细比较研究，后者在水浒人物画创作的某些方面受到了前者一定的影响。两套作品分别以洗练传神的线条，生动地再现了原书中的人物风貌和故事情节，有着较高的艺术欣赏和价值。本文选择明初明末两位重要画家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对他们技法风格的演变、作品的整理和比较等相关方面来做分析，阐述自己的一些观点和想法。由于自己的能力和条件有限，所以难免有疏漏和不当之处，望大家给予指教。
关键词：杜堇；陈洪绶；水浒人物；艺术特色；比较
明代，有两位画过水浒人物画的艺术大家，即杜堇和陈洪绶。他们在人物画上都有着很高的造诣，在他们的水浒人物图中充分体现了他们各自的艺术特点和艺术成就。本文就通过对杜堇和陈洪绶所绘水浒人物的比较，来分析两位画家笔下水浒人物的异同及前者是否对后者产生了影响。

一、杜堇的经历和创作《水浒人物全图》的历史背景

杜堇，明初著名人物画家。曾与吴伟，沈周等人齐名画坛。关于杜堇详细的生卒年，史籍多作缺失，只知道他活动于成化至正德（1466-1518）年间，是明初重要的人物画家之一。杜堇的人物画宗法李公麟，笔法精劲流畅，别具秀逸之态，因此他被推为当时画坛的白描高手。其人物画大都表现古代传说故事和逸闻趣事，并以山水及园林景致为衬景，有的还题诗作赋，显示着一派文人画的格调。杜堇对通俗小说有着极大的热情和爱好。他勤学经史及诸子集录，虽裨官小说，无不涉及。杜堇生活的时期正是院体一派和吴门派画风并存的时代，同时也是两派兴衰交替的时代。因此，杜堇的作品出现了多种面貌。其所作《水浒人物全图》，后人知之甚少，直到近些年来才慢慢被人熟知。“据李伟实从杜堇的《水浒人物全图》看《水浒传》的成书年代中记载，杜堇的绘画生涯是从成化二年（1466）试进士不第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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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正德十三年（1518）年他年近八旬时还为人作画，其艺术活动长达五十多年，所作人物图像若干幅。其《水浒人物全图》的创作时间至多不过正德六、七年”。他创作水浒人物图的原因是出于自身的喜好。有资料记载，杜堇非常喜欢读通俗小说，“虽裨官小说，无不涉及”。因此，他对《水浒传》一类小说一定会爱不释手为之补图。

二、陈洪绶的经历和创作《水浒叶子》的历史背景

陈洪绶，字章候，号老莲。他创作的人物画作品很多，其中《水浒叶子》是陈洪绶人物画中的极品。关于《水浒叶子》的创作时间有些争议，周亮工《读画录》说老莲创作《水浒叶子》在崇祯之前，未及具体年代。“郭味渠《中国版画史略》曾把它确定在明崇祯十四年，即陈洪绶召入舍人的前一年”。“八十年代袭沙《关于陈洪绶的〈水浒叶子〉》一文则论定陈洪绶画《水浒叶子》是在他被召入为舍人，画乃益进之后的第二年，即崇祯十六年的秋冬，也即陈洪绶四十六岁那年从北京弃官归里的时候”。据张岱《陶庵梦忆》记载陈洪绶画《水浒》四十人，为孔嘉八口计，遂使宋江兄弟，复睹汉官威仪。”这套叶子为老莲应周孔嘉促稿所绘，“凡四阅月而成”，图绘宋江以下四十人。每幅一人，共四十叶。人物造型夸张，运笔奇诡变幻，衣纹刚折有力。

三、杜堇《水浒人物全图》与陈洪绶《水浒叶子》艺术风格比较

杜堇和陈洪绶都在艺术领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尤其值得赞扬的是他们在水浒人物画创作方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对后世人物画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意义。通过对杜堇《水浒人物全图》与陈洪绶《水浒叶子》的分析与研究，我总结出了它们几方面的艺术特点，接下来让我们具体地逐一进行分析比较。

(一)《水浒人物全图》与《水浒叶子》构图艺术比较

明初杜堇先生所作《水浒人物全图》和陈洪绶所作《水浒叶子》中绘制的水浒人物形象都十分精美，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吧。从构图上看，与陈洪绶不同的是，杜堇将每两位水浒英雄置于一幅画中，并根据人物性格特征，地位的不同配以适当的背景。全图共54幅，共108名，作者按照水浒人物之间的亲密关系将两位合作效益好，武功技能相近的将领画于一幅图中。画中人物形象生动传神、人物之间的动作、表情相互联系、相互呼应，生动地再现了原书中的人物风貌和故事情节。例如：史进，刘唐组图。作者描绘了九纹龙史进和赤发鬼刘唐在闲谈之后，在树下切磋武艺的情景。史进上半身不着衣，身上刻有龙形状的图案，正在展示自己精湛的武艺，他头部抬高，目光坚毅传神，动作幅度较大，两脚作分开状，一只脚紧压在地面上，另一只脚则从斜上方抬起，腾空地面；双臂以不同的方向分别作推开状，力大无比，地面上的树叶成堆，展现了九纹龙，史进出神入化的高超武艺。赤发鬼刘唐席地而坐，两旁放着些酒肉，赤脚踩在地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史进，给人一副很悠闲地样子，从他的面部表情能够看出他豪爽的英雄气魄。整个画面人物之间的表情、动作紧密联系，相互呼应，气氛优雅。人物形象造型严谨，生动传神，再现了《水浒传》小说中的人物风貌。而明崇祯时陈洪绶绘制的《水浒叶子》，以单人的形式出现，每幅一人，共计四十叶，左右两旁分别注有赞语和姓名，上面标有钱数，无背景衬托，宋江一图加盖印章。

(二)《水浒人物全图》与《水浒叶子》艺术造型比较

从艺术造型上看，杜堇和陈洪绶都采取了白描的形式。杜堇的《水浒人物图》人物大型，形象鲜明，背景繁复。人物整体看上去比较健壮，各自身怀绝技。在笔法方面，杜堇宗法李公麟，并有所发展，线条细劲畅利而略带转折，用笔谨细，刚柔相济，衣褶线条变化较小，对衣服质感的表现非常到位，使画中人物气韵灵动，神采飞扬，线条与所表现的内容完美的结合起来。整个画面十分协调，每幅画中加上背景的衬托，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生动，画面别生趣味，并给人以一种舒适的感觉，情景人物形象古拙有趣、相互呼应、十分精美。而陈洪绶的水浒叶子，造型趋于夸张，注重人物面部的细致刻画和体态微妙变化的描绘，有寓精神于形容之趣致，可惜仅写就四十人。作品大量运用锐利的方笔直拐，线条的转折与变化十分强烈，能恰到好处地顺应衣纹的走向，交代人物的动势。线条均较短促，起笔略重，收笔略轻，清劲有力。与杜堇笔下的水浒人物相比个性更加鲜明突出，线条更加简洁概括，大量地运用了方笔转折的笔法，具有抽象的美感。可以说，他二人笔下的水浒人物都表现得十分精妙，有形有神，各有千秋。

(三)《水浒人物全图》与《水浒叶子》中人物形象比较

1.服饰对比

从服饰上看，杜堇和陈洪绶都是根据人物地位，个性特征的不同配以不同的服饰。有的身着儒服，如智多星吴用、神机军师朱武；有的则身披战甲，如双将董平，母大虫顾大嫂；还有的上身不着衣服，画有纹样，如九纹龙史进。杜堇描绘的宋江，头戴官帽，身披帅服，目光坚毅而略显和善，他手持传令书，正准备交给神行太保戴宗，体现了宋江胸有成竹，气度非凡的形象特征。陈洪绶笔下的宋江，与杜堇所绘的宋江相比，形貌上有些相似，但形体较为夸张。宋江眉目俊朗，气宇轩昂，一手捋须，一手指点，表现了他卓越的领导和指挥才能。

2.女性形象的对比

首先，我们先看一下才貌出众，武艺高强的一丈青扈三娘的形象。杜堇和陈洪绶描绘的扈三娘都非常美丽动人。杜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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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的扈三娘，面颊丰腴，姿态优美，雍容华贵，目光正朝着矮脚虎王英看去，王英的矮小丑陋更加衬托出扈三娘的美丽动人的形貌；而陈洪绶所绘扈三娘，年轻俏丽、姿态动人，手里还把玩着弹子，衣纹服饰方折有力，表现出扈三娘柔中带刚的的英俊形象。水浒女英雄之二母大虫顾大嫂的形象，似乎在杜堇和陈洪绶笔下显得很相像。杜堇描绘的顾大嫂躯体粗壮，身披铠甲，手持宝剑，性格刚烈，面部带着笑容，好像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有种男子汉的英雄气概。从形貌上看，陈洪绶很明显继承发展了杜堇的绘画造型。相比较杜堇笔下的顾大嫂造型特征，陈洪绶所绘顾大嫂身躯粗壮、粗眉大眼、性格更加突出，线条更加简洁概括。顾大嫂手中剑的位置在杜堇所绘顾大嫂的基础上抬高到胸前，目光则在欣赏着手中刚刚磨好的闪闪发光的宝剑，展现了顾大嫂不同寻常的妇女形象，具有水浒英雄们共有的坚强性格。水浒女英雄之三母夜叉孙二娘的形象与顾大嫂截然不同。她在两位高手的笔下体现了中国古代传统女性的生活基本技能——缝衣织布，体现了孙二娘贤惠的一面。杜堇绘张清，孙二娘一图中，孙二娘两手把布展开，正在比划着尺寸，张清则在旁边帮忙拿者量好的布料，头侧向一边，两眼朝下看着布料，两脚则作小步分开状，衬托出孙二娘女强人的形象特征。而陈洪绶画笔下的孙二娘，手持针线正在织一件精美的衣物，但人物形貌却显得比较粗壮。人物的粗壮与手中精细的织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孙二娘的形象不仅是个贤惠的妻子，而且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女中豪杰，具有明末仕女画所没有的气质。
四、结语
杜堇和陈洪绶作为明代著名的人物画家，有着巨大的艺术成就，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水浒人物画更是精妙绝伦，标新立异，令后人赞叹不已。寄托了画家对水浒英雄的崇敬与赞美之情，同时也体现了画家高尚的人格，这也是一个真正艺术家所必备的素质。杜堇和陈洪绶的水浒人物作品成就都很高，二者虽然在构图，用笔，画面造成的氛围等方面有着较大的区别，但在某些人物形象的刻画上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可以说杜堇的《水浒人物全图》在水浒人物形象的绘制上影响到了陈洪绶的《水浒叶子》，而陈洪绶继承并发展了杜堇的水浒人物形象。杜堇和陈洪绶水浒人物图画中精湛的绘画技巧和所体现出的创新精神，在当时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创造出了不可磨灭的艺术成就，是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的，而且对相关的造型艺术有一定的研究与借鉴的价值。
参考文献
［1］杜堇（明）.水浒人物像赞[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2］上海书画出版社编著，传统线描人物[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1997.
［3］李维琨.中国巨匠美术丛书——陈洪绶[M]. 北京：文物出版社，1998.
［4］周心慧.中国古籍插图精鉴[M]. 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赵兴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