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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华:用清澈童心怀抱对灵魂敬意

收藏本文 2024-03-19 点赞:8746 浏览:33646 作者:网友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新世纪儿童文学正在进入“快车道”,无论原创研究、出版、版权输出,都有叫得响的业绩。这其中,70后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他们正在逐渐成为我国儿童文学的中坚力量。这支队伍中还有相当一批创作与理论“两手抓、两手都硬”的儿童文学两栖人才,例如张国龙、李学斌、余雷、萧萍、唐池子等,而李东华则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
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李东华,本职工作在中国作家协会机关,作协的氛围加上良好的文学素质,使她完全可以在方面操练出一番业绩,而实际上,她也写过《桃花鱼》那样出色的成人题材长篇小说。但李东华却偏偏一头扎进了儿童文学,而且是扎得那么深那么忘情那么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从2002年出版第一部长篇儿童小说《征程》起,至今,李东华已出版了包括《薇拉的天空》、《男生向左女生向右》、《远方的矢车菊》等六部长篇小说,另有童话《猪笨笨的幸福时光》、《阳光老鼠皮拉》以及人物传记《文豪武将辛弃疾》等,其作品曾获第10届庄重文学奖(2006)、第八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2010)。
李东华儿童文学作品的一个突出特点是热爱生命,尊重生命的原色,关切每一个成长中的纯净而又稚嫩的小生命,他们的梦与爱、希望与烦恼、忧伤与温暖、追求与困惑,并力图塑造出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李东华的这种追求有着重要的“文学史”意义。
中国现当代儿童文学在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在很长时期内坚持群体至上、共性至上的原则,人物个性往往为阶级性、社会性所掩盖,即使在像张天翼那样的天才童话作家创作的《大林和小林》、《罗文应的故事》中,人们也都能强烈地感受到这种共性大于个性、认知大于审美的倾向。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新时期儿童文学,一个突出的变化就是重建人的意识,承认少年儿童多方面发展的合理性与可能性,人物的个性终于浮出了共性的平面。曹文轩、张之路、秦文君、沈石溪等一批作家笔下的人物形象,可谓色彩斑斓,个性鲜活,人的全面发展已成为儿童文学成长母题的首要目标。进入新世纪,在李东华他们这一代70后笔下,这种尊重生命、崇尚个性的书写进入了更深的层次。如果说50后、60后曹文轩他们是带着突破传统范式对个性与自由束缚的强烈冲动,展示作家的生存体验和文学探险,因而他们笔下标榜的“塑造小小男子汉”等具有个性的少儿人物,还有某种缩小了的共性形象猜想的话,那么在70后李东华他们那里,则是直接切入每一个具体的生命,还原生命的本色和丰富,在细腻的描摹中打开一个个灵动的生命潜质。于是在他们的儿童文学世界里,“所有的生灵,哪怕是一只不起眼的蚂蚁、一头猪、一只躲在某个角落鸣唱的蟋蟀、一片小小的落叶、一只遭人厌恶的老鼠……这些在现实世界里常常被忽略、被嘲笑或被捕杀的生灵,在这里,都可以变成一个理直气壮的主角,获得尊严,获得五彩斑斓的生命。”——这就是儿童文学的魅力所在,也是李东华愿意投入巨大精力为儿童写作的原动力。李东华自言,她之所以选择为儿童写作,“并不仅仅因为要满足创作的,事实上,它更意味着自己已经选取了这样一种对待世界的方式——不管经历多少风雨沧桑,你总是不忘把掌声和喝彩留给那些被遗忘的弱小者。你总是愿意创造一个充满爱和包容的天地,给那些如初雪一样纯净而又稚嫩的心灵以抚慰,让他们在某些坚硬或冰冷的现实面前,可以有一个温暖而坚固的后盾。”(李东华《<思无邪——当代儿童文学扫描)自序》这后盾就是儿童文学的爱的阳光、生命的尊重与美丽、个性释放的自由的烂漫天空。
于是,青春期的男生女生,无论是郑伊杰和蒋佳佳(《男生向左女生向右》)、韦一鸣和莫亦萝、唐美丽(《远方的矢车菊》),那一颗颗单纯的、脆弱的易被误读和误伤的心,最终都得了“温暖而坚固的后盾”的洗礼。即使是在情感方面似乎总是长不大的黄安慧和王北星,还有黄安慧的父母,在、婚姻、家庭的左冲右突中几乎遍体鳞伤,但我们依然能感受到有一种同情和抚慰的暖流脉动在人生潮汐的港湾(《桃花鱼》)。还有,那个可爱的猪笨笨。笨拙的孩子,难道就不该享受生活的阳光?笨孩子也是一种生命的过程。李东华是以充满慈爱的母亲隋怀,来打量、呵护、培育猪笨笨。在每个母亲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一个可爱的“猪笨笨”,因而这部别具一格的长篇童话《猪笨笨的幸福时光》几乎就成了当代版的育儿手册。母爱的经验和童话的想象成就了猪笨笨的幸福童年,作家通过天趣可掬的猪笨笨形象,倡扬了一种脚踏实地、自信满满、质朴实在的育儿观念与人生价值。爱孩子,就要爱他们的一切,在爱的暖流里发现和呵护每一个孩子的个性与细节。
难能可贵的是,当李东华由作家的身份转换为评论家,以一种理性的目光审察儿童文学创作现状以及同行们的作品时,她依然保存着这种热烈的质朴的尊重生命、尊重个性的品格。文学创作是一种最具个性化的精神劳作,一种不断向前的精神探索。要充分地体现出、传达出作家自身对社会的理解,对生命的独特体验,个性化就自然而然成为文学的一个鲜明的特点。因而尊重作家的创作个性与艺术选择、审美追求,这是作为一个批评家应有的气度。批评家不能以一己的好恶作为判断作品的尺度,对待儿童文学尤其不能站在个人的立场,而应以作品是否引入向上、劝人向善、导人向美,在下一代心里打下良好的人性基础作为尺度。因为儿童文学说到底是为儿童怎么写作、为儿童所接受作为自身意义的,否则只是作家的自娱自乐,何用贴上“儿童文学”的标签?李东华的儿童文学论著《思无邪——当代儿童文学扫描》(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2010年版)很好地体现了儿童文学的评价尺度与充分尊重作家创作个性和独创精神的原则,显然这也与她自身作为一个作家深知创作的甘苦艰辛有关。李东华的评论显出了自己独到的判断与眼光。当杨红樱的《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等深受小读者欢迎的作品被某些批评家群起围攻、贬斥的口水几乎要将杨红樱淹没时,李东华站出来说:“杨红樱的作品健康、清新,平易近人,在如今儿童越来越疏离阅读的情况下,她的作品能够把读者重新吸引到阅读上来,我以为,这已经完成了一个健康的畅销书作家的使命了。”而实际上,好作品也是骂不倒的。杨红樱的《淘气包马小跳系列》等已被欧美国家写走版权译介为多种语言,充分证明了中国儿童文学自有“走出去”的资质和品格。
因为尊重作家的创作个性,李东华的批评必然是从具体的创作实际出发,从细读文本出发,去细心地深入地理解作家的奔涌的血脉和生命的律动,而不是从所谓的主义、流派、概念出发,从洋人那里批发来的名词、术语出发(这样的“批评”现在还少吗?)。李东华评析曹文轩的长篇小说《青铜葵花》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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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书写特征,特别具有说服力。由于这是一部采用儿童视角创作的小说,因而作家“必须考虑儿童的接受心理和习惯,因此,儿童文学如何书写苦难也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在这方面,曹文轩的处理是比较巧妙的,他笔下的苦难并不是的不加节制的”。李东华从《青铜葵花》的情节、细节、环境描写入手,仔细地梳理出了曹文轩善于通过“美感、诗意和童趣”高超地化解苦难的艺术章法,使沉重的主题易于为少年儿童所接受。李东华即使是评论作家自身,也能敏锐地捕捉到他们的个性魅力与特征。如写高洪波“他是一道立起来的河”,写樊发稼是“一支为儿童文学尽情燃烧的火把”,写三三有着“香豌豆一样的少女情怀”,给人以深刻印象。这是只有在全方位地熟知与把握作家之后才能作出的判断。
《思无邪——当代儿童文学扫描》是李东华的第一部儿童文学评论集,比较集中地体现了作者追踪当下儿童文学创作思潮,剖析创作症候,评鉴作家作品,分析出版业态与图书品质的观点和思考,其中的不少文章在发表当时就引起反响。如呼唤儿童文学直面现实、关注农村留守儿童的生存现状;如对“儿童化”和“成人经验”应合理平衡的思考;如对儿童文学创作过于都市化的批评等。而李东华对作家作品“知己知彼”、“以心换心”式的批评风格,尤其为人称道。脉动在这些文字的背后,是李东华做人的本色与做事的态度。
西班牙作家卡洛斯·鲁依斯·萨丰说:“你看到的每一本书,都是有灵魂的。这个灵魂不但是作者的灵魂,也是曾经读过这本书的,与他一起生活、一起做梦的人留下来的灵魂。一本书,每经过一次换手,接受新的目光凝视它的每一页,它的灵魂就成长一次,茁壮一次。”实际上,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书都是有灵魂的,只有那些作者尊重他人的灵魂、蘸着自己的灵魂写就的书才是有灵魂的。李东华的书,无论是她的作品还是评论,我都愿用信赖的目光凝视它的每一页,因为这是李东华用孩童般清澈的目光、怀抱对灵魂的敬意写就的。
2011年12月31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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